故乡的红薯

蓝天白云

故乡的红薯
  石守京
   秋雨绵绵中，一片成长于故乡土地里的红薯（地瓜），被犁一个个从温润的泥土中唤醒。夏日落地，秋日回阴，这是家乡红薯在大地里孕育的轨迹。
   家乡的土地什么时候开始种红薯无法考证，但打记事起就与红薯结下了不解之缘，那是上个世纪50年代初，到红薯地边放牛，总免不了到红薯埂上巡察，看到薯蔸处裂开大口子，断一定是个大红薯，用力一拔，红皮鲜嫩的红薯就到手了，来不及洗净，用衣袖拂去红薯表皮上的泥土，经直地送到嘴中成了美食。因为家乡是有名的旱包子，十年久旱，也就生出了红薯饭，南瓜汤，吃米饭望过年的歌谣。1957年，修了黑屋湾水库后，红薯地都改成了水稻田，天天可以吃上白米饭了，红薯也就成了副食。说起农民种红薯、储存红薯、加工红薯可有不少绝招儿，先说种红薯，清明前后，将猪牛栏粪堆成50多公分高的方堆，撒上一层土，再将冬藏于窖中的红薯择优摆放在粪堆上，再盖上一层牛栏粪，红薯借助粪堆的温度和臭气的熏陶，在春日的暖阳下，开始生出嫩芽，既而长成藤蔓，藤蔓上长出叶，每片红薯叶被一根根叶柄象伞一样举着。同一根红薯藤上长出的叶子，形态各异，有的似心形、圆形、桃形，就这样结在了同一根藤上，藤蔓驼着薯叶，匍匐于地面上前行。一阵夏雨过后人们开始犁地起垄，垒起一条条红薯埂，因为红薯起垄后，,不仅是为了防止雨水过多而影响红薯生长,同时起垄后两侧透气性增加,会促进红薯的生长,提高产量,再者收获时也方便,。

   迎接下一场夏雨的到来，农人们开始左手抓着薯藤，右手拿着剪子，顺着茎蔓斜剪成一茎一叶，然后扦插在起好的红薯埂上生根，长出藤蔓和叶子，一个个新叶从薯茎上长出来，绿绿的，嫩嫩的，每片嫩叶似乎都是在微笑，尽管娇柔，却饱含真情，如葡萄、爬山虎样，密织成蜘蛛网状，给土地披上一层厚厚的绿装，构成了一幅千奇百怪的水墨画。
   红薯耐干旱、耐贫脊，因为除了蔸，每个叶叉都能生根、吸取土地里的水份和营养，不需要肥土沃壤，亩可产2500斤左右，在口粮定量时，5斤红薯抵1斤口粮。红薯易储藏。收获后的红薯经太阳晒干表皮上的水份后，再下已挖好的土窖，一层红薯上一层土，储藏半年多不坏，而且储藏的时间越长越甜。但有个例外，如果饮过酒的人储藏红薯必烂无疑，因酒气会使红薯发酵。也有的切成红薯片晒干后，炒食，炸食，酥脆可口。但更多的是将红薯磨成淀粉，做成粉条，食用价值更高！此外，红薯藤蔓还是家畜寒冬腊月的营养饲料。
   去年腊月。为了传递深情的牵挂和浓厚的乡情，一蛇皮袋红薯从家乡随县安居镇皂角树村坐摩托车出发，辗转数十公里来到随州。我欲伸手抬上楼，可弟弟将蛇皮袋甩在肩头扛进下我家，老伴迫不及待地按每人两个将红薯洗干净，放进蒸锅里，约半个小时，一盘裂开嘴香喷喷的红薯被端上桌，真的是粉而甜，甜而糯啊！大家边吃边微笑着，那笑容像我记忆中的红薯花，虽不起眼，却是那样开怀。
   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在农村长大的人，对红薯或许都有共同的记忆，那时的红薯大多蒸着吃，或煮红薯稀饭。而到如今，连红薯叶茎都成了城里人餐桌上的美食。这不由让我想起农村的岁月来，那年月的我们是做梦都想不到，红薯会登上如此“大雅”之堂。
   一种来自故乡的红薯，因为一种亲缘、情结，来到城里，带来了故乡纯真的味道，既饱了口福，也温暖了我的情思。看着这红薯，激起了我的思绪，那红薯可能就是一个农家子弟的前世，尽管没有那份娇媚，但还是顽强地争着城里餐桌上的一席之地，这或许正是我们所需要的精神。

小西瓜的爸爸

红薯是抗癌的，可以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