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们都显得很兴奋,天气如此给力,大家也是各种角度地摆拍。胡狼提议大家来一张大合照,九十余人在湖边站成一排(除开摄像的胡狼,其他如协作、领队、队员共计九十余人),非常震撼。随着画面的一声定格,这张近百人的照片也是创造了乌孙古道天堂湖合影的一个记录。更让人惊讶的是,还有轻装的队员,竟然携带了橡皮艇,看来是计划已久。驾一叶红色橡皮艇于天堂湖之上,像是绿色琥珀里的一枚红叶,点缀于琥珀色的湖面之上,手浆轻轻地推开一层层的波纹,是那一层层岁月的年轮呐。 哪怕再不舍,路还要往前走。绕着湖向东南方向,经过了著名的“老虎口”,很多推广乌孙徒步的照片都是在这个地方拍摄的。每一名路过的队员都忍不住在此拍了单照。继续前进,翻上一个小坡,前面就能看见巍峨高耸的阿依布拉克达坂。 阿依布拉克达坂海拔3900多米,随着这两日的放晴,达坂下面的积雪也是了一些。从海拔高度在3000米的天堂湖翻上3900米的达坂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且不论重装,即使是轻装上去也需要良好的体能。百人的队伍速度不一,浩浩荡荡地随着山脊展开,成一字长蛇,蜿蜒在冰雪的峰林之间。遇见这样的路,只有慢慢走,没有人能帮得到你。对于重装的人而言,除开良好的体能,其他的就是靠不断前进的毅力。 “之”字型的路依然是非常陡峭,雪下都是碎石,爬爬停停将近四个小时,终于到达了达坂的最后一个高坡下。这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陡的一个坡,达坂最高点视线清晰可见。雪深过膝盖,虽然前面的人已经开辟出了道路,但也让脚下的路非常湿滑,加之将近垂直角度将近70的雪坡,这样看来最后这段路并不好上! 前面有匹马就在此处摔倒了,撞倒了后面的拉叔!跟在那几匹马后面的拉叔虽然是轻装,但人在爬升了几个小时的海拔的时候反应能力肯定不如平常,加之雪深路窄,马匹失足滑下来让他没能闪避开来,也被撞倒。所幸的是只是轻撞并不严重,只能说是有惊无险!达坂顶端虽然近在眼前,但连四条腿的马匹也有失足,更何况这些正缓缓向上攀爬的人呢!走进自然,更多的时候就是因为能如此这般,在自然中让人回归到本性。不断前进,不断向上。 有了目标总能让自己爆发更大的潜力,而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站在海拔3900多米的达坂上,再看看前面的路,仿佛一切都不过如此而已。怀着亢奋的心情翻至达坂口,上面用石头和经幡堆砌的玛尼堆作为“地标”在风口里迎接着来自远方的驴友。回望来路,蓝天、雪山、碧绿的天堂湖已经告别了驴友的打扰,又陷入了沉静之中。凭着翻越最高点的兴奋劲头,已经顾不得再继续拍照,一心想早点赶到营地,一路下冲。队伍又继续开始拉长。速度快的眨眼就没了踪影,速度慢的,只能沿着山坡慢慢躇行。 将近18时,堪堪赶到D5营地。营地是一个草台子,南面的台子下面就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可做水源。又是一天的徒步,每逢此时,能够躺在帐篷里抽几根烟,是对这一天最好的犒赏。轻装队又开始腐败了起来,狼队又在为他们准备手抓羊肉饭。那羊油和葱花的味道让身处于“百人”营地里的我,觉得自己孑然一身。 唯有这低挂的银河,满天的星耀,让人觉得宇宙空间如此地亲近,仿佛触手可及,置身其间,使人顿觉空明。
九、过河过河 2016年10月6日一早,准备拔营启程后不久,便听闻拉叔被找到了,原来他昨天翻越达坂时被马那么小“撞”一下,加之体能消耗也非常巨大,整个人状态就不怎么好。之后一直在最后缓行,不知不觉就已经脱离了队伍。等到天黑时,人已经蒙圈,找不到自己队伍的营地了。所幸正巧撞进了新疆“探险之地”营地,那边的领队收留了他一宿。经过昨天的路程,翻过达坂后,我们今天即是沿着博孜克尔格沟海拔下行。我还是比较喜欢走这种下行线路的,进山几天来,身上的这点负重早已经习惯。而这种下行的线路会让人走的特别爽。 阿依布拉克达坂是博孜克尔格沟的分水岭。自我们沿着博孜克尔格沟逐渐深入,再不见北疆的“雪峰碧草”。“诗和远方”已经随着海拔的降低不断地变得深刻,哀沉。假如这连绵无尽的大山能进行言语的话,我相信那嗓音肯定是沙哑而又厚重。岁月的长河静静地流淌,就如我们脚下不断涉水而过的河流。今天的路长主要还同样是过河,有过第二天过河的经验,现在对大部分队员来说,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束手束脚。近百人的队伍,整体行进速度都不慢!所谓的过河,过河,依旧是沿着沟谷里的雪融性溪流反复穿插而下。超过五十余次的过河穿插,在下午四点就早早抵达了今天的营地。 营地是河滩边的一片胡杨林,稀稀落落的几棵胡杨树。当大家抵达今天的扎营地时,所有人显得更加放松。随着明天即将完成最后的一段徒步旅程,我们这次追寻前人的足迹,探访乌孙古道的徒步旅程也将画上句号。扎好帐篷,河滩上腐朽的枯木不少,大家拣拾干柴枯木烧起了篝火。饭后,大家围火而坐,吹牛扯皮,分享各自精彩的故事。还有玩得更嗨一点的,围着篝火欢歌载舞,哔哔啪啪的篝火干响,还有合唱的歌声让寂寥的山野顿时充满了温暖与欢乐…… 2016年10月7日,今天是出山的日子,接下来剩下不到18公里的路程,大家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所有队员起得较往常早,七天六夜的“失联”状态,沿路的骆驼刺很多,尽量不要转到里面,钩破衣服就不合算了.尽是河滩路,这种路最咯脚。今天便能出山了,大家显得异常兴奋。今天同昨天的路况相似,继续沿着河谷反复穿插下行,下午一时许,我们抵达了本次徒步的终点——黑英山口。 黑英山山口,即博孜克尔格出沟处,河谷两侧的崖壁上,存有东汉永寿四年(公元158年)龟兹左将军“刘平国治关亭颂”汉文隶书刻石。据说博孜克尔格古营盘、碉堡遗址也沉睡在此。 黑英山乡属于新疆阿克苏地区的拜城县,山口外是一片贫瘠、荒凉的扇形砾石冲积平原戈壁,天际在遥远的戈壁尽头相汇,这就是南疆留给我的第一感观。这里依旧手机依旧是没有信号的,一条弯弯曲曲的“砾石路”直接练到石碑前(此石碑与前面的石刻不同,石碑应是近代所立)。石碑前已经有不少已经出山的各个队伍的山友,大家基本都显得很憔悴,不修边幅。走8队伍的三辆大巴已经在此久候,按计划我们要在此乘坐[color=rgb(88, 88, 88) !important]包车前往库车。检查物品,清点人数,点名上车,人虽然多但总体上还是显得非常有序。坐上座位,整个人才显得真正放松下来。汽车压着碎石路向茫茫的戈壁深处钻去。
十、回到人间 汽车沿着南疆的茫茫戈壁向着库车县方向一路绝尘,偶尔能看见道路两侧稀稀落落地散落着一些维族村落。而绝大多时候,放眼望去,是一望无尽的荒漠化地貌特征给视觉造成很大的冲击。千百年来的戈壁风沙剥蚀,在纵横交错的沟谷间的粱脊上、地台上、一座座弧丘酷似妖魔鬼怪,形态万千。而地层色彩随着阳光照射出现如褐黄色、黄绿色和灰绿色各种不同的色彩。 先是砾石路,后是沥青路,五六个小时颠簸之后,出拜城县经过边防检查站(新疆特色)就进入库车县内。再行进两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包车的目的地——库车县城。县城不大,也是一个主要以维族人为主的聚居地。这里已经通了高速和铁路,而我们从库车往乌鲁木齐的火车票早已在出发前已经订好。离火车开车时间还早,下包车后大伙儿各自结成小队,向各个餐馆算去……,也是,几天没有好好地吃一顿好饭,出山不狠狠搓一顿,怎么对得起这么辛苦的路程! 维族人的美食品种多样,风格鲜明,口味超绝!特别是又有了近一周的“恶苦”折腾,大家聚坐一桌,酒要上,好菜通通上!此刻在座的各位,早已没有了所谓的君子、淑女形象,大家都是一个个的“饥饿份子”,看着慢慢端上来的饭菜满眼发光。在维族人的地盘,出门还是要收敛一点,需要充分尊重当地的民族风俗,酒足饭饱后,在库车县几条最热闹的街上小逛一会(包括大巴扎),再打个的士直奔火车站返回乌鲁木齐。自此,也宣示了我们真正地回到“人间”,乌孙之行也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2017年10月9日,订好机票,继续在乌市休整一天。白天好好地逛一逛乌市,继续享受特色美食,游览新疆省博物馆,体验维族特色街。再抽空去走8俱乐部“串门”,结交各路户外大咖,晚上再由狼队请客,撸新疆大串,喝“夺命”大乌苏(乌苏啤酒,劲特别足,我一瓶就要倒的那种),足足一日的行程,收获亦是满满。次日(2017年10月10日),再一次经过“新疆特色”的安检,乘上了从乌鲁木齐飞往武汉的航班。 回想起来,天山的雄伟俊丽深深震撼着我,古道一路走来,天山的春、夏、秋、冬四季景致在短短数日尽数呈现。犹能想象勇敢健壮的哈萨克的牧民围绕着这条古道赶着牧群纵情于千山万壑之间;犹能想象而距今两千余年的解忧公主从这条古道逶迤而行远嫁乌孙;犹能想象如我们这些山友不辞辛苦而来,用一个个脚印把古老而沧桑的马道添上新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