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家乡柿子园

随州日报

　　徐柱平 李云均
　　我的家乡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因村前有一口大堰，名曰“大堰角”。在村子的西北方，曾经有一片八九亩大的柿子园。
　　柿子又名朱果、猴枣。它的家族庞大，有二三百个品种，如：牛心柿、莲花柿、铜盆柿等等。在随北，只有再普通不过的“尖柿子”和“磨盘柿”，而以尖柿子居多。园中有一棵柿子树极其独特：两个主干，一边结尖柿子，一边结磨盘柿。当时很纳闷：一棵树怎么能结两种不同的果子呢？后来才知道，这是在砧木上嫁接了不同的柿种的缘故。印象中，这数十棵柿子树都很粗壮，两个小孩子牵手合围才行；树也颇高，都在十米上下。
　　春拂大地，紫燕南归。光秃秃的柿枝上，便慢慢长出椭圆形的嫩芽。随着时间的推移，绿叶越长越大，越来越密，到了夏天就浓荫蔽日了。阳光从叶缝里穿过，投下不规则的影子。小伙伴们在树下的草坪上，或盘膝而坐，或仰面而卧。蝉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和着我们稚嫩的歌声，如同天籁般的大合唱！
　　五六月时，浓密的柿叶间，藏着白中透黄的柿花。这些花很朴素，没有桃花牡丹的华丽，也没有桂花栀子花的浓香，但还是招来无数的小蜜蜂在花枝间采蜜。花已绽放，离结果子的时间就不远了。
　　大约两个星期左右，柿花次第凋谢，四片绿色的花托包着翡翠般的小柿子。也许是营养不良，也许是虫子作祟，小柿子长到拇指大小时，总会有一批从树枝上脱落。小伙伴们见了，就纷纷把它们捡起来，然后用针线串成串，做成“柿链”，挂在脖子或手腕上装扮自己，此时，便成了一个个“小公主”或“小少爷”。
　　民以食为天。凡是与吃有关的事儿，总会久久难忘。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一个凭票供应的时期。农村的小孩子，平时基本上没有什么零食可吃。所以，这些柿子就是儿时解馋的希望了。
　　现在，专家们已经培育出一种甜柿子，可以直接食用。而当年的那种柿子，若不去“涩”就特别“麻”，难以入口。对于柿子的去涩法，无外乎以下几种。
　　一是“沤”：在柿子还未成熟时，就把小柿子摘下来，沤在水中的泥巴里，两三天后就可以享用了，只是有一股浓浓的泥土味。二是“烫”：到了秋天，柿子渐渐绿中泛黄，将这样的柿子摘下来，拧掉柿蒂上的茎。待水烧开后，依次倒进陶缸里，盖上盖子，一般一个昼夜就可以品尝到酸甜爽口的柿子了。三是“扦”：挑选尚未成熟的柿子，将一段一寸多长的芝麻秆，从柿蒂附近斜插进去。如果想早点吃，一个柿子可以插两根“芝麻扦”。放一段时间，青黄的柿子就变软变红，好像西红柿，透亮光滑，汁水饱满，咬一口冰凉甘甜。四是“晒”：也是挑选即将成熟的柿子，去皮后放在太阳下暴晒。几天过后，柿子慢慢变软，由黄而红，用手掌将柿子轻轻压扁，继续晒至半干，放进陶器里，过一段时间，柿子表面就会析出一层白白的“霜”，这就是柿饼。除此以外，柿子还可以酿酒、制醋……亦是清热解毒、润肺止血的良药。
　　当然，柿子自然成熟以后，风味更加独特，营养更加丰富。到了深秋，柿树上的柿子如同一盏盏红灯笼，在风雪中摇曳，显得喜庆而祥和！无论何时，每每经过昔日的柿子园，便会情不自禁地驻足回望，浮想联翩，用舌头舔一舔嘴唇，即满口生津，回味绵长。